第一百零四章、不知岁月-《神洲异事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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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赤尻马猴手指着屋外,口里“吱吱”连声,好似在叫唤徐恪,让他跟着自己。马猴随即便纵身一跳,往屋外行去……

    徐恪揉了揉惺忪睡眼,只得跟着那赤尻马猴走出屋外。这一人一猴在漫大雨中快步而行,大约走了一顿饭时辰,徐恪蓦地瞧见远处又传来一阵灯光。

    “咦?又是幻象……”徐恪心中一喜,立时大步往前,来到了距离灯光不远处。

    他心中猜测不错的话,这幻象中应该会出现昔日的那位紫衫女子。他在海岛上呆了起码有一年多的辰光,委实有些孤寂,纵然是幻象,他也盼望着能再次见到那位紫衫女子。

    这时,雨夜中忽然传来“哇!”的一声孩的哭喊,徐恪不由得甚感惊奇。他心道在这样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,哪里来的孩哭声?

    他疾步走到那几间亮灯的屋子前,透过窗户,只见屋子内床几甚是凌乱,一位衣衫单薄、头发散乱的青年女子,怀中抱着一个孩,正嘤嘤哭泣……

    徐恪只见那位头发散乱的女子,取来一把寻常剪刀,对着灯烛略略烧了一会儿,便低头剪下了孩肚脐前的那一根血红的脐带。

    女子又用布巾亲手擦拭着孩身上的血迹,擦完后将孩用衣物包好,紧紧地抱在怀中,她眼里的泪水却已夺眶而出,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孩的脸上……

    徐恪见到这一番景象,惊异之余,心中不觉又生出一股怜悯与痛惜之情。

    原来,这位女子刚刚产下了她的孩子,可为何,这几间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,连一个产婆和陪护的都没有?她还要亲手剪下自己孩子的脐带,这未免也……太可怜了吧!

    徐恪再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位衣衫单薄的女子,脸容依稀就是当日与李重盛坐在一起的紫衫女子。他不禁挠了挠自己的额头,对于自己今夜为何会看到这一幕幻象,有些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这时,又听得紫衫女子好似在和自己的孩子喃喃低语:

    “我可怜的儿啊!娘本不想生下你,可又不舍得亲手送掉你的性命!娘没有权利阻止你来到这个世上,可这个世界对你来又是那么残酷,你从一开始,就没六爹!”

    “我的儿,娘实在是对不住你!你是一个无辜的孩子,从你生下来那开始,你就得被世人嘲笑,你是一个没爹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要是把你放在这里,这里的世俗不能容你,娘要是带你回到娘的地方,那里的规矩也不能容你,儿啊!娘该怎么办才好?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到后来,女子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男孩,用自己的脸贴着男孩的脸,又忍不住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徐恪听得那女子如此伤心,亦不禁凄然伤感,他伸出手,情不自禁到:“这位姐姐,你的‘三郎’呢?孩子可不能没有爹啊!没有爹的孩子,自就会被人瞧不起,你的‘三郎’他究竟去了哪里?!”

    就如同前两次一样,无论徐恪怎样话,眼前那位蓬头散发的女子,依然毫无反应,她只是抱着自己刚出生的男孩,啜泣不停。

    女子见男孩哭闹不休,知道他必是饿了,便撩起衣服打算给孩子喂奶。徐恪立时转过身去,退步远远地走开。

    这时,屋外的大雨兀自下个不停,地间皆是一片昏暗。徐恪立身在这一片昏暗的夜色中,感受着冰冷的雨水从他周身淋入。他心中仿佛也感受到了和那位女子一样的悲伤与绝望……

    在一个凄冷的雨夜,在一间孤独的房子里,在身边没有一人照看的情形下,她生下了一个孩子,而且,这个孩子从此将注定没有父亲,从此将面对坎坷与辛酸的人生旅程……这样的悲伤与绝望,若非亲身经历,世间又有谁人能懂?

    徐恪在大雨中来回踱步,他明知对方始终看不到自己,但心中仍然焦急忧虑,好几次想上前安慰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大雨渐渐歇止,徐恪再度转身,却见那紫衫女子连同她刚生下的男孩,还有那几间瓦房,都已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徐恪又走到原先的亮灯之处,对着女子所站立的地方,怔怔地凝望着,仿佛女子与那位孩,依旧站立在他身前。他仰浩叹一声,心中嗒然若失……

    那一晚过后,徐恪依旧回到了他独自一饶海岛生活郑

    他日出而作、日入而息,海边打鱼、林中捕兽,自己烹煮,自己对饮,就这样不知海岛岁月变迁,怡然自处、自得其乐。

    他颌下的胡子长了就割,割了又长;他头上的长发,剪了又生,生了又剪……

    直到,又有那么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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